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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琳琅认识十年了,对他不能说看得透,却也了解其六七份。远之,那日夜宴,是他做得过分,希望你不要往心里去。”
奇怪,真是奇怪。堂堂琳琅王对一个伏臣质子做到事,还需要一国宰辅前来开导解释吗?
“我不懂。”
聂远之是真的不懂。
“呵呵,因为怕你心底有芥蒂,所以来跑来做和事佬啊。”
裴嗣衣说得是实话,他知道琳琅是不会做任何解释的,对于那日的所作所为。然而他也知道,那日之后的琳琅没有一天不在朝堂上走神的原因,究竟是为了什么。
作为宰辅,他有义务来帮自己的王解决问题,早日令其恢复正常。
“那人心高气傲,毕竟是一国之王。想必白辞也同你说过,近期不宜饮酒。我虽不知那日到底为何你会不听劝阻,然那人最初想的,也不过是白辞的那些话而已。”
这话的意思是,琳琅瑜邪那日一再夺走自己酒杯的行为,并非蓄意挑衅,而是出于对自己的关心?还真是……不可思议。
聂远之以沉默应对,此刻,或许不是他该说话的时候。但裴嗣衣今日说的这番话,与那日白辞离去前对自己说的话,竟有类似的雷同。是巧合,或真如他们所言?
琳琅瑜邪到底想要的是什么?自己总以为,他不过是想看自己笑话,想践踏自己的尊严,想借此让海清蒙羞,不是吗?
“无论你信不信,那日的事,琳琅其实也很后悔。为人臣,我
不便说王的闲话,但为人兄弟,我却见不得你们这般一再伤害彼此下去。”
“你到底想说什么?”
为何他越发听不懂了。
裴嗣衣静静的看着聂远之,一时间没有回答,就这么让彼此保持沉默。
他不知道现在将这些说给聂远之听,能让对方听进多少,又能信了多少。但他还是要说,不得不说。
“将你从海清要来,并不是要让你真的成为北国的伏臣,作为一个棋子质子而已。若是如此,就不会要让你留在王宫,琳琅是个自负之人,他看不上眼的东西,是不会去碰的。远之昔日乃是海清的大将军,当今世上,能与昔日你齐名之人寥寥无几。就凭那份气度才华,我想此事远之也该是能想通的。”
终究是忍不住冷笑以对,还以为对方想说什么,到头来是想换种方式来说服自己罢了。他相信这的确不会是琳琅瑜邪的意思,正如裴嗣衣所说,对方的自负不会允许他派人前来说出这些话。
不过,来不来都无妨,说不说这番话也不会让自己有什么变化。他想做的,他依然会去做。他不想做的,那便是取了他的性命,让他早日解脱而已。
“多谢裴大人今日的好意,我想我能明白大人的意思了。承蒙王上看得起区区在下。在下如今虽非海清的臣子了,可那毕竟是在下故乡。若大人与王上想让在下帮着北国打海清的主意,还是早日放弃念头吧。挂名的臣子,远之做得;卖国的贼狗,远之自认做不来。”
“不,远之你误会了。”
是自己说了什么让他误会了吗?还是说自己对聂远之的了解,着实还不足矣呢。
“就如同大人所说,辨别是非的能力在下自认还有。之前在下也同琳琅王说过,在下已不配姓聂,若非要在下承认聂远之这个名,那么在下认了便是。但那也绝不在是海清的将军,不再是你们口中所说的那个‘无敌将军’,这一点,还望大人明白。”
这番话大大打击了裴嗣衣,似乎是戳中了某一点,令得他脸色再也无法好看,声音也冰冷下来。
“是吗?便是你这样的人,我真是想不明白,燕离为何就能追随你。就算是死前,还不忘你的安危!”
“砰——”
一声响,接着便是瓷杯被扫落一地。失态之时,聂远之更是早就忘了自己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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