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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古山下赣州最早班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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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无钱盖房泛愁容 儿女亲家起纷争(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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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古山下,甜水河畔,天公给涂上了赤橙黄绿秋的色彩。农人们把红脸的高粱,身着黄金甲的玉米,狗头大红薯,天鹅眼的大豆都请回了自家的粮囤。红薯上了窖,红薯干装进了薄毡子里。人们使唤着犁耧锄耙、牛马驴骡,耕地、耙地、摇耧,种着油菜、豌豆、大麦、小麦,憧憬着明年金黄色的希望。

打野的鸡、活泼的喜鹊跟在牛官儿的犁耙后面捉虫子吃,小牛犊跟在母牛的身前身后玩耍,山川田野里回荡着牛羊哞咩的叫声,人欢马叫,一片秋收秋种的繁忙景象。

麦子种上了,农忙告一段落。农人们开始修房盖屋。一入腊月就开始嫁姑娘、娶媳妇儿了。因为腊月是农闲时节,有时间待客;快过年了,杀猪宰羊,气温低,好储存;是岁尾年,有辞旧迎新的寓意。

李老汉家开始盖房子了,他的二儿子银山的婚事定在腊月十六,不耽误住新房。

青山的婚房也准备动工。但人有旦夕祸福,田园家唯一的一头耕牛突然不吃不喝,找兽医打针吃药也没用,还是翻了白眼死了。开肠破肚的时候现牛胃穿了孔,后又现胃里面有一颗钉子。

田老汉流着浑浊的泪说“都怨我这睁眼儿瞎子,给牛拌草时没看见钉子,我这该死的,咋不让我死了啊!”

田园看见爹心疼牛那样儿,也掉了眼泪。青山心里也怪难受的。

田老汉气得两天茶米未进。农户死了耕牛那可是一件天大的事,上世纪八十年代初、中期没有机器,山区多是屁股大的地块也只有用牛来耕。所以牛是家里最值钱的东西。

吃过晚饭,皎洁的月光洒满了庭院,微风吹着树叶像幽灵一样轻飘飘地落下,夜里秋风渐凉。田老汉一个人坐在院子的石墩上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唉声叹气地磕着烟灰儿,一袋接一袋不停地抽。

田园儿和声细语地说“爹,外面凉了,你回屋休息吧!我给你做面疙瘩打鸡蛋你喝一点儿吧。”

青山看田老汉这样也不回穿心碾了,他给田老汉拿一件外衣披上,坐在田老汉的身旁关切地说“爹,牛死不能复生,难受也没用,您如果伤了元气病了不但受罪还得花钱,您老就把这事儿当个臭屁放了,肚子通了,啥事儿也没有了。”

站在一旁的田园儿“噗嗤”

笑了。

田老汉使劲儿吧嗒两口烟,啪、啪、啪磕掉烟灰说“你小子话说得在理,妮子,给我做饭,不生气了。死头牛不能再搭上个人。”

“这就对了,使人劝吃饱饭吗。”

第二天吃早饭时,田老汉说“青山,盖房子的钱还没凑够,牛治病又花掉一部分钱,牛一死还得买牛,这盖房子还是往后缓缓吧,你说呢?”

青山看了看田园儿,田园儿给他使了一个眼色,意思是让青山代表她说话。

“爹,我说一下我的意见,有不妥的地方咱再商量。盖房子的砖瓦木料堆的院内院外都是,走路过车都碍事,我认为还是按原计划盖房子,扩展院子,院子收拾得干净利落,把田园俺两个的婚事办办,欢欢喜喜住新房过大年。至于买牛的事到明年再说。反正我们该种的地都种上了,年前也用不上牛了,明年有钱了就买,没钱我到穿心碾我爹哪儿牵牛用。”

天老汉听青山说完,抬眼看看田园。

田园觉得青山说得有道理,她对院里院外堆的横七竖八的,心里早感觉不舒服了,她和颜悦色地说“爹,您觉得青山说得有道理不?”

“你们都同意盖房子了,我也没啥说的,就按你们的意见办吧!那钱不够咋办?”

青山入洞房心切,他说“钱不够先借一点儿也中啊。”

田老汉哼了一声说“我是不好意思借钱,最好是你回家给你爹借点儿”

青山听了这话心里感到有些别扭,心想,我长这么大俺爹还没得我一分钱的济哩,我倒插门都到你家两年多了,向我爹要钱,这刮大风喃炒面(炒熟的面粉)我咋张开嘴呀。

但青山没顶撞老岳父,他心平气和地说“我二哥定于腊月十六结婚,现在正在盖房子,这盖房子、制家具、过礼、待客要花不少钱哩,不知能不能挤出一点儿钱来,我回去问一问。”

青山回家打算向父亲要钱,但转念一想,父亲本来对自己做人家的上门女婿吃苦受累心里一直疙疙瘩瘩的。再去向他要钱怕吃个闭门羹。所以,他就去套二哥银山的话

“二哥,恁准备盖几间房子呀?”

“把老房子扒掉,盖五间新房,一间灶火。灶火用旧砖头就中了。”

“钱够不?我是说连盖房子、打家具、结婚买衣服被褥、待客。”

“绰绰有余,咱爹卖了一头牛,连过年走亲戚、她娘家过礼的钱都有了。”

“那就好,咱家算是鸟枪换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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