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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元卓重买下这里后，又请工人将地砖全部撬走，堆放上黝黑的种植土。

  旧情可以复炽，被毁去的美景也可以重再造回来。

  这一次，顾元卓决定和江雨生一起，将花草一株一株地种回去，堆砖石，钉木板。像工匠修复古迹般，耐心，专注，把他们的家复原。

  为了能尽早住人，屋内已重装修过，却依旧是江雨生最喜欢的浅灰色简洁风格。

  敏真童年时的画还挂在原来的位置。顾元卓竟然将它保存了这么些年。

  &1dquo;当年走得太匆忙，许多好家具都丢了。”顾元卓有些遗憾，&1dquo;那个我们俩一起淘来的古董角柜，摆放在老位置上，摆一个水晶花瓶，不知多好看。”

  &1dquo;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江雨生对他说，&1dquo;我们还能一点点把缺失的部分再添补回来。”

  是，他们以后还有漫长的光阴要一起度过，还有足够的时间来等待他们去填满。

  顾元卓叹：&1dquo;可惜下个月，敏真就要回美国上学了。这里就又剩我们两个人。”

  &1dquo;我陪你一起做空巢老人嘛。”江雨生笑意盈盈，凝视着顾元卓。

  &1dquo;你有话说?”顾元卓懂他每个眼神。

  江雨生拉着他的手，包裹在自己双手掌心里：&1dquo;元卓，我已经向学校递交了辞呈。”

  顾元卓很意外，但是并未急着开口。

  江雨生继续说：&1dquo;我去意坚决，学校已答应了我的请求。下个学期，我就不用再去学校上课，只需要专注管理好公司里。我会比从前自由很多。而且，那些流言蜚语，再也伤害不了我。我打算做回我自己!”

  顾元卓问：&1dquo;是因为林佩仪闹出来的那个事，让你做了这个决定?”

  &1dquo;那只是多个理由之一而已。”江雨生说，&1dquo;学校一直是我的舒适区。长久以来，我都不敢彻底离开校园，就像鱼不敢彻底离开水。这和我少年时经历的挫折和流浪有着密切的关系。我心理上过分依赖这个环境，反而让我因此失去了很多更加重要的东西。比如，曾经可以和你一起共度的那六年。”

  顾元卓不免道：&1dquo;你当时真跟我走了，你和敏真都不知道要吃多少苦&he11ip;&he11ip;”

  江雨生紧握他的手：&1dquo;过去的事，我们不再探讨了。我想和你说说未来。我觉得从我们相识以来，这段关系里，一直都是你在占据主动。你追求，你付出，你走了又回来。是你一直没有放弃，我们才能重在一起。”

  &1dquo;而现在，该轮到我为你，为&1squo;我们’做点什么了。”江雨生深深地望进顾元卓的双眼里，&1dquo;和你在一起的生活，才有我最渴望的舒适和安定。有你在地方，才是我永久的家。我根本就不需要留恋校园。我要珍惜的人是你呀，元卓。”

  顾元卓眸光颤动，牵起江雨生的手，贴在自己的唇上。

  江雨生轻声说：&1dquo;元卓，我不想和你再分开了。从今往后，不论国内国外，我都陪着你一起。就像我们当年曾许下过的心愿：世界那么大，我们牵着手，一起去看看。”

  &1dquo;好。”顾元卓自肺腑，&1dquo;好!”

  江雨生还有最后一句话。

  他微笑着说：&1dquo;元卓，我们结婚吧。”

  顾元卓猛地哽咽，几乎不能克制自己，眼中水光终于决堤。

  他抽着鼻子，继而像个小妇人般幽怨道：&1dquo;雨生，你知不知道，我等你这句话，等了有多久?”

  江雨生噗哧笑起来，满腔爱意毫无保留，抬头吻住顾元卓的唇。

  盛夏燥热的风从洞开的窗口涌入，吹得人肌肤一片温热。他们忘我地深吻，紧紧相拥。

  ***

  敏真穿过这片有待开垦的后院里，自角落里的大树下，环视整个院落。

  大树上的秋千早已无迹可寻，可树枝上还留着当年捆过绳子的痕迹。稚嫩清脆的笑声，似乎还在这片枝叶之间回荡。

  树有记忆，它们都还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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