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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七章 真象大白(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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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谨良的夫人一品诰命夫人何氏出身名门,是大申国开国世袭五国公之一庆国公何森森的后人。大申世袭的五位国公爷到现在只剩下两家,荣国公吕府和镇国公张府,护国公李家、抚国公刘家早年便因事被罢,后辈们挂着伯、子的爵位在京都混饭吃,前代庆国公何名真追随二皇子姬雄杰举事,事败后被废为庶民,世袭的庆国公也被降为思忠伯,并被景帝勒令迁回原籍居住。

何氏夫人与张谨良是娃妇娃亲,何家败落后,张谨良之父张仁厚并未因此事而放弃当年承诺,而是直接将何氏接入张府与张谨良完婚,传为一时佳话。何氏夫人为人贤良淑德,张谨良常年征战在外,何氏在家cao持家务,尽孝堂前,养儿育女,从无半句怨言。

张谨良年少风浪,时常在外带回些女子,何氏都善纳之,衣食无缺,人以之为无妒。后张谨良带回一**女子,为张父所不容,张谨良出战在即,将此女托付于何氏。张父待其走后,严命何氏将彼女出卖,彼女泣告何氏,腹中已有骨肉。

何氏乃暗中将其养在别院,派人专门服伺,彼女生下一男,不为人知。后张谨良归,不见彼女,怒责何氏,何氏乃告之实情,派人接回彼女,并让小儿认祖归宗,张谨良大惭,感其贤良,从此不再纳女子。

后那**女子因病亡故,临终将其子托予何氏,何氏视如己出,同己子一般对待,及其成年,为其娶妻,现该子张广源为五品武德将军,镇守台州,感何氏厚恩,张广源事母极孝,母慈子孝传为佳话。

张谨良荣任铁血大营大帅,本意接何氏同往,但何氏感觉公婆年岁已高,只遣子随同,自己留在钟京伺奉公婆,张父临终时感叹:能娶此佳妇,张家之幸也。

景帝亦被何氏孝行所打动,不仅隆重诰封其为一品夫人,并赦其家人回京,于旧宅居住,改思忠伯为忠孝伯,虽不能重复庆国公之荣光,但也稍复元气,皆何氏之功也。

张之父母过世后,何氏这才来到华源城与张谨良同住,张谨良遣散府中无子之侍妾,将有子女的侍妾留在京中镇国公府,华源城只与夫人同住。夫妻两人感情极深,夫唱妇随,举案齐眉。

何氏夫人从未过问过张谨良的公事,除了让张谨良回家吃饭出从未往帅府传过信,看看时间离吃饭还早,张谨良不免有几分诧异,当即动身回了内宅。来到府中宁心堂见夫人,意外却看到小儿子张广利,按说张广利应该带人在南面剿匪。镇州大涝,有不少青壮挺而走险,干起没本钱的买卖,南面有不少人占山为王,打劫来往的客商,张广利是铁血大营轻骑队的都尉,张谨良派他带着二千轻骑前去剿匪。

何氏夫人与张谨良育有二子三女,长子张广函东北大营效命,已经是三品的安远将军,将来子继父业,成为新一代的镇国公。接下来是三女,分别嫁予显赫人家,特别是四女嫁与和亲王姬彪。最小的儿子张广利是张谨良三十六岁所生,老来得子分外疼爱,带到身边,现在铁血大营轻骑队中效命。

张谨良冲夫人点点头,居中坐下,沉着脸问张广利,道:“你不是带队在南面剿匪吗?怎么就回来了?匪患都平息了?”

张广利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张谨良就是一愣,一种不祥的感觉泛上心来,何氏夫人轻叹道:“利儿,有什么话你直接跟你父亲讲,他既是主帅也是你的父亲,你不要隐瞒。”

在张谨良凌利的目光中,张广利交待此次粮仓失窃案他是主谋。原来张广利十八岁成亲,与妻子陈氏关系不睦,在军中诸将的带领下流连于花街柳巷,迷恋上一个烟花女子语浓。张谨良和何氏夫人对他管束极严,除正常家用外张广利并无多少花销。

起初众人还看在他是少帅的面子替他付帐,后来钱越花越多,身边付帐的人也越来越少了,语浓和张广利却进入情深意浓处,张广利有心替语浓赎身。**开出八千两的身价,张广利每个月也不过百余两的花销,这笔钱对他来说是个天文数字。

长枪队的将领昭武将军赵台良(原是明威将军,都统)平ri和他关系最好,替他掏了这笔银子,又花钱在华源城为他购置了宅院,算是张广利的外宅,又添置家用、购买仆人,前前后后一共花了三万多银子。

当赵台良拿着张广利的借条说是要找大帅要钱时,张广利慌了神,求赵台良放他一马,让他慢慢想办法。赵台良将早准备好的办法抛了出来,军中各队每十队到粮仓拉一次粮食,赵台良要张广利同军需官邓仁宽打个招呼,就说是大帅要他睁一眼闭一眼。

邓仁宽原是张谨良的亲卫,对张广利自然信任,而且邓仁宽还看到了张广利从帅府偷拿出的金披大令,便真以为大帅通过赵台良在倒卖军粮。于是,赵台良的长枪队有二万余人,每十天一次原本军粮是五千石,而赵台良每次趁着傍晚时分取粮万余石,一个月下来便多取粮食近两万石。按一石米一两银子的市价计算,一个月获利就在两万两以上。

张广利轻松还了债,可是语浓却是个花钱的主,很快张广利又借了赵台良近万两银子,有了第一次便有第二次、第三次,从此张广利和赵台良就将粮仓当成了提款机,为了防止走漏风声,赵台良更是以张谨良的名义花钱买通守库的官兵,大家闷起大财,直至案,已经有近三年了,从粮仓取走粮食五十余万石,除正常报损十万石左右,案时还有四十万石的缺口。

原本以为六月夏粮入库,可以充实粮仓,顺便报损些粮食,逐渐弥补些缺口,哪知镇州大涝朝庭有旨开仓放粮,邓仁宽慌了手腿前来找张广利,张广利也傻了眼,道出实情,邓仁宽自知难逃罪责只得自杀了事,紧接着守库的官兵被张谨良看押。守库众人还以为张帅在演戏给外人看,并不慌张,只有张广利知道大事不妙,赶紧来找赵台良商量对策。

赵台良对他说要杀人灭口,把罪责都推到邓仁宽身上,反正死人不会说话。于是,张广利按照赵台良的计策,请命到南面剿匪,暗中带着心腹手下前往府衙杀人灭口,结果被常用元拦下。

事到如今,张广利也知道大事不妙,只有硬着头皮求母亲向父亲说项,让父帅帮自己想法子脱身。张谨良听完儿子的诉说,只觉得眼前一阵阵黑,想起当今万岁的种种手段,饶是他多年养气讲究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sè,此时也不禁面如土sè,用手指着张广利,怒喝道:“我张谨良英雄一世,想不到生了你这个败家子,我张氏一族就要断送在你的手中,我先杀了你这个畜生。”

说着,挣扎地站起身,拨出佩剑,就要向张广利刺去。

何氏夫人哪会让他下手,急忙在旁边拉住他的手,嘴中哀告道:“老爷,错已铸成,你就是杀了利儿也于事无补,还是快想对策。你要杀了利儿,便将老身一起杀了”

说着,痛哭出声,瘫倒在地昏了过去。

张谨良扔了宝剑,赶紧将夫人扶在椅中坐好,轻声呼唤:“夫人醒来,夫人醒来。”

好半天何氏醒转,张谨良这才松了口气,转眼看到跪在地上的张广利,长叹出声道:“夫人,大祸就在眼前了。”

张广利不以为然,抗声道:“不过几十万石粮食,也就几十万两银子的事,爹你身为铁血大营的大帅,深得圣眷,我四姐又是和亲王妃,您想个法子蒙混过去不就行了,就算事情败露,你向万岁求情,万岁爷还会拿您怎样。”

张谨良气得全身颤抖,哆嗦着嘴唇半天说不出话来,指着张广利骂道:“畜生,你死在眼前还不知道,你懂什么,你娘外公一家当年恩netg不在我张家之下,转眼之间烟消云散,如今是什么样你不知道?畜生,我张家怕也断送在你的手中。”

想到舅舅一家的情况,张广利有了几分害怕,迟疑地道:“不至于,万岁不会这么不讲情面。”

张谨良苦笑出声,道:“帝心难测,开国五国公如今就剩下两家,怕在万岁的心中两家也够多了。你到府衙灭口被人挡下,你想想知府衙门可有高手,那人是从何而来,说不定万岁早已派人来到华源调查,而我还在这等待钦差到来,怕只怕钦差来时便是我张家的末ri。”

这下张广利慌了,跪爬上前抱住张谨良的腿道:“爹,你想想办法救救孩儿,孩儿不想死啊,要不,咱们起兵造反。”

张谨良实在忍无可忍,伸腿狠狠将张广利踹翻在地,骂道:“猪狗不如的东西,我张谨良怎么生出这样的东西来。你让我造反,用什么反,铁血大营的兵马有多少会跟着我造反,你有多少粮草可供兵马食用,宁远城的潘黑子可会坐视我造反,你可曾想过你的兄弟姐妹,畜生,你给我滚。”

何氏此时定下心来,劝道:“老爷,事已至此怨利儿也没用,毕竟不过是盗卖军粮,与谋反相差甚远,不如静下心来想想办法,将眼前这场祸事先应付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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