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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绝对的实力压制面前,他甚至没有任何办法反抗自爆。
魔王的手段比他想的还要残忍,他一点点的撕下他身上的血肉,就像无穷无尽的折磨。
在最后一丝血肉和力气被从躯干上剥离掉的时候,墨夕天真的以为,一切都结束了。
他突然想起了不久前他刚对花溪说的那句话——“死亡,就是魔物最自由的方式啊。”
墨夕觉得,现在死亡,似乎也算一种不错的解脱方式。
但等到肉体的疼痛消失殆尽,他以为终于能够解脱的时候,灵魂却传来了一阵撕裂般的疼痛。
意识没有陷入黑暗,墨夕清楚的看到,一道由无数血色蝶翼组成的镰刀,狠狠劈在了他费劲千辛万苦搭建而成的空间通道上。
伴随着“咔擦”
一声,空间通道连同整个暗无边际、摇摇欲坠的黑色魔界天空,一同裂开了一道缝。
一道脆弱的血色影子缓缓从不远处的黑暗之中走来,他额上两只尖利的魔角,身后却有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一袭血色红袍,妖孽的面颊上满满的、全是讥讽的恨意。
“……墨夕?”
渊诀走到那道被禁锢着无法散开的灵魂边上,随手掏出一个小夫人之前做的木筒,不愿意亲手触碰他的灵魂,只随意将墨夕整个塞进了那狭窄的小木筒里。
“谢谢你,为我劈开空间壁垒出了一份力。”
渊某狼弯起一双狭长的凤眼,声音低哑、又像蕴含浅浅笑意,听的墨夕灵魂几欲炸裂,痛苦的不断蹦跶。
渊诀眼底笑意淡去,抬手往小木筒里打入几道黑焰,接着便转过身,随手将那木筒扔到不远处,一直在观望这边情景的月辰那儿。
月辰同他遥遥相望,四只眼睛眨了眨,很快笑了下:“月辰定会看管好他。”
渊诀却是看着他,慢慢摇摇头,周身血雾涌动,抬手摸了摸额上怎么都没办法遮掩住的魔角,穿着那身破烂的红袍,无措的轻声问:“难看么?”
月辰:“……?”
渊诀垂下手,血色的瞳盯着手里那团化不开的血污,紧紧抿紧了血色近失的唇,眼眶里却又一次快蓄满了泪水。
他疯一样想见她,可当知道她没了生命危险,空间壁垒也已经打通之后,却又害怕以这个模样见她了。
她会接受他么?
一个,已经伤痕累累,思念她想要占有她到疯魔地步的变态大魔王。
他刚刚,又不小心把她给他做的衣服弄坏了。
碎的,就算努力拼接好,也已经变得破破烂烂的。
渊诀站在已经打通了空间壁垒的地方,看着原本满是雷电和乌云的天空变成了透亮的颜色。
原本漆黑如墨的魔渊夜空,雷电消失了。
大片云朵涌入,魔气淡薄了一些,从来没有雪花降落的下魔渊,突如其来的迎来了他们的第一场大雪。
温温柔柔的雪花飘落,落在他的魔角上、长睫上,看起来,有点滑稽,又有点可怜。
雪花很快下满了整个边界,而某头几乎耗光了全部力气的狼,还傻兮兮的站在原地,睫毛上挂着雪花,一动不动,甚至比当初那头艰难啃雪的小狼崽还要委屈。
——阮秋秋终于艰难的控制住了身体,怀里抱着一块软和的皮子,打着一把骨伞,顺着田叶的提示,一步一步迈向冬熊部落后山温泉附近的空间交叠处的时候,远远的,便看到了这样一幕。
她的狼,像是傻了,雪下的那样大,浑身脏脏的,都是血,居然也不清理,一点都不像他平时爱干净、时不时就要出门洗个野澡的作风。
反倒像、反倒像,当时他们第一次见面的那样。
不,不对。
那一次,不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
应该在更小的时候,更小的时候啊。
阮秋秋视线有一些模糊,她虽然浑身都还有些疼,但眼圈和心口却是热的。
雪花落在她的伞骨上,比棉花糖还轻飘飘的,除了温暖的滋味,什么都没落下了。
她只是一个劲朝他那边走,倒也什么话都说不上来了。
一直到她离他很近了、很近了、近到他们只离了不到半步的距离,甚至当她轻轻踮起脚吻了吻他沾满鲜血的下巴,渊诀都还以为自己是出现了幻觉。
他真的特别特别的丢妖也丢魔的脸,长长的睫毛轻轻颤着,还没能开口,有什么亮晶晶的东西就顺着他的眼眶、温热的、掉在阮秋秋面颊上了。
阮秋秋忍不住笑了下,弯起眉眼,压着心底酸涩,由着手中骨伞坠下,只冒着漫天的雪,轻轻叫了他一声:“夫君?”
一如他们,
那日的初见。
第126章番外一:说好的只要两天两夜呢(一)
阮秋秋声音不算大,但却足够的清晰,她站在那头傻狼面前,看渊诀长睫上沾满了亮晶晶的水珠,感觉自己的眼眶也有点酸了。
见亲爱的魔王先生还没有动作,阮秋秋快眨了眨两下眼睛缓解那些酸涩的情感,伸出还不是很有力的胳膊,小心的去触碰渊诀的胳膊。
她微低下头,能看清那狼身上一身破烂的红袍下,已经生出来的左腿——
残肢已经长好了,长袍明显短了许多,渊某狼两条大长腿支棱着,也不穿鞋,一双大脚掌踩在雪地里,好像一点都不冷。
直到阮秋秋忍不住又叫了他一声,渊诀才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眼角亮晶晶的水珠不仅没有变少的趋势,反而越演越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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