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要变天了（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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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光剑给他画的饼，他自然连看都懒得看一眼，就更别说吃了。

曹元若是继杨知任新的渔政司司长，那他们戴家，绝对能够在今年的上贡的事情上，狠狠捞上一笔。

若是单说这上贡，绝对是困扰甬州城多年的一大财政负担。因为坐拥鼎鼎大名的东海渔场，你不向朝廷中枢贡献点啥，也说不过。

如是送点咸鱼和干贝啥的，那还好说，可偏偏过不了关啊。皇室宗亲除了要甬州进贡鲛鲨皮外，居然还要他们进贡的新鲜的海鲜。

当然上位者也不是不讲道理地让甬州人进贡新鲜的大黄鱼和石斑鱼啥的，毕竟想要三五日将鱼送到一千五百多公里外的大元朝府洛阳根本是不可能的任务。

而是让他们送淡菜和血蚶这类贝类进贡，特别是血蚶。

在前世，这种小型的贝类在我国的沿海地区，从南到北都有广泛的群众基础。有带血生食的，也有用开水汆烫后食用的。

因其滋味鲜美，再加上血蚶在民间很早就有食疗滋补功效的记载，所以早在唐朝中期，就成了明州向长安进贡海产品的重要品种。

在我国古代，长距离运输生鲜食材，最着名的莫过于杨贵妃的荔枝，其实血蚶进贡要比荔枝更早，也更加烧钱。

在唐代中期的元和四年（公元8o9年），明州地区奉召要向朝廷进贡淡菜五斗，海蚶五斗（一斗uoo3d十升）。

血蚶这种贝类，被捕捞上岸后，如果温度和湿度适宜，还是能够存活一定时间的，这也就给了海鲜进行长距离运输创造了有利的条件。

只是为了要将这些新鲜海货顺利送入长安，那就真可谓是劳民伤财了。

以前世明州的海鲜上贡为例，每次进贡都会征近十万人，如果再算上沿途各地进行配合的其他杂役和民夫，那么总人接近五十万人。

同样的上贡困局，这个世界的甬州城同样需要面对。

上贡的货品的价值，除了那几张鲛鲨皮，其余的完全可以忽略不计，可为了这些在甬州地区价值量可以忽略不计的海鲜，一路上却得耗费千万倍的钱财。

而上贡的一应开销自然都得由甬州城的财政来买单。

整个甬州城一年的财政收入，大抵在两千万贯上下，可光每年耗费在上贡上的银钱，就高达近百万贯。

按一百万贯来算，那就是甬州城财政总收入的5%，这对于哪里都需花钱的州财政来说，绝对不是个小数目。

而且这开销真的是纯开销，没有任何收益可言。除了个别年份，皇帝吃得开心，下个诏书嘉奖，以资鼓励外，别的连屁也没有。

对甬州州政府来说，这上贡是甩都甩不掉的包袱，可戴家人却从中现了生财之道，而且在近几年已经开始尝到甜头了。

每年四月初的上贡项目启动，上贡队伍就像一支军队一般开拔，运送各种干的和新鲜的海鲜向帝国府进。

这个时候，只要有门路，能够捎带点私货，那就无异于是借助地方的行政项目来做走私。

此番操作，不但省下了路费，还避开了路途之中有可能出现的地方贸易保护壁垒，比如各种变相关税，简直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把东海的鱼鲞卖到内6地区，这利润可想而知。

戴家在尝到了甜头之后，就一直想通过上贡项目进一步做大走私，无奈杨知一直对上贡项目抓着不放，极大地限制了戴家的操作空间。

所以，趁着此次杨知退休，戴家准备力推曹元上位。

因为一旦自家扶持的曹元就任甬州城的渔政司司长一职，那戴家就能借助一年一度的上贡，来谋取巨额的财富。

当然，通过上贡项目走私这件事情，除了戴家和葛家这两家的高层知道外，整个甬州城几乎无人知晓。

不过，杜顺也是个知情者，而且他比任何人更明白其中的利害。

因为戴家之前的两次走私，都是通过他黄鱼帮进行运作的。手底下干活儿的小弟可能并不十分清楚走私的具体操作方式和变现途径，可他杜顺再清楚不过了。

戴光剑给自己画了这张饼，无非是想让他更加积极地推曹元上位，可杜顺心里头却是门清的。

参与上贡走私这件事情，吃肉的肯定只是戴家和葛家，自己出人出力，到最后，怕是连喝口汤都有些难。

因为最终参与变现的，都是两家的心腹，他自己压根没法参与进去。说得好听是为了保护他，让他别牵扯太深，可他又不是三岁小孩。

光参与走私这件事情，如果暴露出来，就够坐牢甚至是杀头的，根本不差这最后一哆嗦。

杜顺当然也没啥可埋怨的，毕竟自己就只是个打工的，就要有做工具人的觉悟。

不过，做工具人做到杜顺这种程度，除了可以凭实力带薪摸鱼外，攒下的偌大家业和势力，完全可以让他拥兵自重，跟戴家叫叫板，谈谈条件了。

至于杜顺为啥没有这么做，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在于，风光了这么多年，戴家依然没有出现走下坡路的迹象，这甬州城里也没有出现一个能够威胁到戴家地位的挑战者。

而他黄鱼帮，虽然贵为甬州城的第一大帮，地位却也不是非常稳固，不然怎会被他黄霸给一口咬去了两万贯。

做了这么多年的大哥，他虽不像黄霸那般神神叨叨的，却也有自己的见识和判断。

从开渔庙会的几场意外，到秀锦斋的突然介入，再到即将到来的渔政司司长换人，当些让他不顺的事情，杂糅在一起，他隐隐感觉到了一种即将变天的征兆。

对他的黄鱼帮来说，变天的风险明显大于机遇，毕竟自己是既得利益者，一旦变天，旧有的秩序就会被打乱，黄鱼帮很有可能会当其冲，被滚滚洪流冲散。

当然，变天自然有变天的好处，如果操作得当，他黄鱼帮也可以更上一层楼，只是问题是，他眼下根本找不到合适的契机。

公开反对戴家自立门户，他总感觉还欠点火候，而找新的合作对象，却没有能入得了自己眼的。

为今之计，只有继续韬光养晦，走一步看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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