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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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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行俭早在衙卫抬水时,就被敬元帝默认平身去了木庄身后,此刻地上跪着的只有李通许和朱长春,以及杜程两位大人。

朱长春迷糊中醒来后,京兆府尹左大人立刻厉声质问朱长春的胞兄弟在哪

朱长春傻了眼,呆呆的说他娘就生了他一人,何来兄弟啊

这话问的左大人脑门抽线,着人将朱长春的籍贯信息拿来翻看,这一看才知道朱家三代单传,传到这一代朱家确实就朱长春一个子嗣。

审问一下陷入了僵局。

谢行俭眉头皱起,在场的官员包括敬元帝都闷声不坑。

忽然,他脑中精光一闪,一个想法咯噔一下蹦出。

他摸摸下巴,沉思低喃“朱长春会不会是人格分裂症”

谢行俭的声音很小,但旁边耳尖的木庄还是将谢行俭的话一字不落的听见了。

木庄微偏着头,眼尾上扬“你刚说的是什么意思”

谢行俭躬身凑近木庄,低声道“下官从前在外求学时,偶遇了一位游医,那位游医跟下官闲聊时,曾经说过一种病,说有些人幼时心理受了极大的创伤,这些人敏感多疑,精神崩溃后容易分裂出好几个人格”

木庄听得稀里糊涂,谢行俭耐心解释道“大人,就像朱长春这样,一面聪慧异禀,一面妄自尊大残暴无良,这样的人就是人格分裂。”

木庄闻言点头,笑的温雅“这种病倒是罕见。”

谢行俭瞥了眼地上颓废的朱长春,他觉得朱长春第二人格应该是伪装,也就是表面无法无天,实则胆小如鼠。

从朱长春进京兆府被吓尿后就能看出来,朱长春似乎很害怕一堆人时刻盯着他看,用现代的话来说,有点社恐。

这不,朱长春被泼醒后,一双眼珠子惊慌失措,内里有恐惧,有惊吓,以及不安感,活像个几岁小孩误闯了猛兽世界。

这样一来,他更加笃定他的猜测,这个朱长春有人格障碍。

木庄和谢行俭交流的小动作被上的敬元帝看的一清二楚,敬元帝心头一盘,朗声道“木卿掌管大理寺诏狱,身经百战,对此事可有看法”

木庄起身,笑呵呵的答道“回皇上,京城不兴双胎,这些年微臣从未经手过双胎囚犯之事”

对于京城不兴怀双胎一说,谢行俭在京城酒楼曾耳闻过一些传言。

搁在上辈子的家庭,谁家不喜欢一次性生两个小孩,显的喜庆。

但在京城,家家户户最忌讳的就是生双胎。

前朝时期的越皇帝就是双胎,据说越皇帝出生之时,越皇帝的母妃当年为了保住两个孩子,对外隐瞒了双胎,将其中一个孩子偷偷送出了宫。

谁料,另外一个孩子被有心之人收养,长大成人后设计溜进宫,意图杀了越皇帝取而代之。

越皇帝年轻时还是有一番帝王魄力的,命御林军封锁京城,全城戒严,但凡见到有可疑的人近期出入京城,直接一刀戳死。

越皇帝胞兄在皇宫还未得手,宫外的接应伙伴皆丧失殆尽,胞兄一人难成大气候,刺杀越皇帝失败后一头撞死在金阶之上,越皇帝还不解气,命御林军将胞兄尸体大卸八块,抛尸城门口。

据当年在城门口目睹过的老人回忆,越皇帝胞兄的尸体被砍的七零八落,挂在城门口血气腥臭味飘荡方圆十里,进出的老百姓皆侧目而视,不敢说一个字。

从那时候起,民间隐隐开始流传越皇帝是个如同夏桀一般截胫剖心的酷戾暴君,以至于人到中年的越皇帝愈贪恋美色时,朝廷还有人质疑当年真正的越皇帝早已惨死,而现在坐在龙椅上的应该是越皇帝的胞兄。……

从那时候起,民间隐隐开始流传越皇帝是个如同夏桀一般截胫剖心的酷戾暴君,以至于人到中年的越皇帝愈贪恋美色时,朝廷还有人质疑当年真正的越皇帝早已惨死,而现在坐在龙椅上的应该是越皇帝的胞兄。

越皇帝听闻此事后,龙颜大怒。

斥责这些散布谣言的人为乱臣贼子,威逼他们引咎自刎,并下旨京城不可再出双胎之子,一旦有,只能留其一,若家族并邻居有包庇者,诛九族

因为罚的很重,京城这几十年来,从未出现过一例双胎,即便有,那种人家也会连夜将其中一个小孩给溺死。

虽说手段残忍,但为了保全一家子人的性命,必须狠下心。

敬元帝了然的点头,徐尧律将手中拿着的有关朱长春的文籍放下,轻描淡写道“朱长春是南郡人,南郡是越皇帝胞兄当年被收养之地,那边同京城一样,最是忌讳双胎,据说南郡一旦有人生养孩子,官府都会派人上门搜索,目的就是为了排查双胎,这般严防死守下,朱家平安生下双胎是不可能的。”

朱长春不停的磕头,言语间辩解自己无胞兄弟,他这么做无非是替朱家开脱,倘若朱家被查出有双胎子,整个朱家都要陪葬。

谢行俭觉得溺死双胎之子实属不该,皇家为了避免皇位之争,不允许生下双胎情有可原,平常老百姓家里又没有皇位,凭什么还对生双胎这么苛刻

朱长春执着的磕头,流淌出的血迹将地面染成酒红色,朱长春双眼无神,像是着了魔障似的,感觉不到一丝丝疼痛。

李通许不动声色的看着朱长春自虐,嘴角弯起的苦笑颇觉痛快。

谢行俭微转视线去看木庄,却见木庄也在看他,木庄痞痞的朝他招手,示意他过去。

谢行俭大步上前,心知木大人这时候唤他,肯定是要他将刚才所说的人格分裂说给敬元帝听。

谢行俭行过礼后,将对朱长春人格分裂的猜疑说了出来。

他一口气说完后,周围霎时鸦雀无声。

旁边的杜程二人慌忙远离朱长春,诸位朝臣忽然变了脸色,一个个神色恐慌,似是撞见了鬼。

谢行俭默了默,随即哑然失笑。

一个人好端端的变了性格,在古代可不就是鬼上身吗

古人谈鬼色变,难怪这些人脸色那么难看。

涉及鬼怪,围观的老百姓纷纷脚步往后退,更有胆小者转身往家跑,一时间京兆府门前少了不少人。

谢行俭不想浪费口舌跟古人讨论人格分裂症,见大家包括敬元帝在内都以为朱长春被鬼上身,他叹了口气,装作无知的样子默认朱长春鬼上身。

他起先怀疑朱长春会不会跟他一样是穿越过来的,但瞧着朱长春被众人怀疑鬼上身后,并未出稀奇鬼怪的声音,反而一个劲的哭泣怕鬼。

朱长春疯魔了一般四处拽别人的腿求庇护,说他不是鬼上身,又胡言乱语说怕鬼,总之将严肃庄重的京兆府堂弄的一团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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